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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容忍”，利剑直指“学术不端”
中国江苏网讯：《江苏省科学技术进步条例修订（草案）》刚刚通过一审。草案对政府项目范围内的造假、剽窃、骗取科研经费、评审腐败等学术不端行为提出了惩罚方式，包括记入诚信档案、限制申报财政性资金项目、收回资金、撤销奖励、追究刑事责任等等。然而，更引起广泛关注的是，从政府项目到非政府项目，从重大科研领域到日常科研工作，如何培育真正的科学精神，如何构建约束学术不端行为的完备制度，如何营造不浮躁、不急功近利的科研评价环境？记者就此进行了多方采访。
高校：学术造假“零容忍”
“近年来，江苏学界总体情况不错，没有出现在全国范围内有影响的学术腐败事件。”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与思想政治教育处处长汪国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表示。
“坚决反对教师在教学科研工作中违背学术规范，弄虚作假，抄袭剽窃，侵占他人劳动成果。”这是2005年省教育厅加强师德建设条款之一。近年来江苏教育系统连续开展“践行师德创先争优”活动，禁止学术造假这个“紧箍咒”越念越紧，以南大为首的江苏高校对学术不端行为的监管力度也有增无减。
“谁如果在学风上出问题，将会被视为个人重大污点。”南京大学社会科学处处长王明生告诉记者，南大对学术不端行为实行“零容忍”。2006-2008年，南京大学学术委员会先后接到两起学术不端行为举报，经过专家鉴定、召开听证会及讨论表决，给予两位教授撤销相关行政职务、暂停博士招生资格两年的处罚。2009年，学校修订出台《南京大学科学研究规范及学风建设管理办法》，针对各种学术不端行为开出一系列“猛药”。
中科院南京地理与湖泊研究所流域管理与区域发展研究所主任陈雯认为，有一定知名度的专家学者都是特别爱护自己名誉的。但目前不能忽视的是，不少学术不端行为与学生相关，导师固然负有责任，但信息全息化时代，指望导师个人能阅尽所有资料几乎是不可能的。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机电学院副院长周来水也认为，目前学生论文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不端行为，南航就实行博士论文送审前的“相似度审查”，通过专用软件审查论文有无抄袭和剽窃。从国内高校的共性情况看，文科论文相似度高，工科论文相似度低，因为工科论文是“干”出来的，网络上搜来的资料反倒很难匹配。但文科论文的相似度高时达到80-90%。
自律与他律，一个不能少
数年前，南航一名博士在毕业后被举报论文造假，经学校学术委员会调查确认后被取消学位。这名学生不服，和学校对簿公堂，打起马拉松官司，至今未了。
周来水接受采访时，也提出了一连串的问号。“看《江苏省科学技术进步条例修订（草案）》提出的法律责任，我感觉事后的制裁比较完备，但怎么预防？怎么发现造假？目前似乎找不到办法，只能靠道德自律。由科技部门牵头的政府项目，为各个项目操作者建立诚信档案，这个好操作。除此之外的其他研究和项目怎么约束？”
“法规约束的主要是政府项目。”省人大常委会科教文卫委副主任朱正伦说，“企业或其他范围的学术造假、项目开发等，往往可以通过合同等契约方式来制约。双方出现争端，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但周来水认为，目前国家有关法律对学术不端行为的惩治尚不健全，否则像南航那桩事实清楚的案件也不会成为马拉松官司。
“将学术造假行为记入个人诚信档案很有必要。”中国工程院院士、南京林业大学教授张齐生认为，“学术造假者应该受到解聘学术职务的惩罚，并且终身受到‘学术污点’影响。”
“学术造假、学术诚信是动态的，没有发现大问题，不等于没有问题，现在没有出现问题，不等于将来没有问题，因此，在学术造假的防范与学术诚信的建立方面不能大意、不能含糊，学术诚信建设没有止境。”有业内人士直言。
如何将“学术诚信”进行到底？“最主要的还是要强调自律，因为学术研究是个性化劳动很强的东西，如果从事这项工作的人普遍缺少诚信意识，就会防不胜防。”汪国培认为，要使学术诚信自律成为从事学术研究者们的自觉行为，加强教育与完善的制度设计必须并举。学术诚信教育抓与不抓、抓得严还是不严，结果大不一样，所以要常抓不懈。与此同时，要形成有利于学术诚信的评价机制、惩处机制。
根治学术不端还须改革机制
“过去老先生10年写一本书，现在有人一年写几本书，真这么有水平吗？质量究竟怎么样？”张齐生院士直言，对教师的考核评价，不要动不动就看发表了多少论文，关键是要看质量，看是否有新发现、新发明。
“评价导向很重要，高校要科学制定教师的科研工作量。现在，评价制度设计方面存在的突出问题是引导教研人员过度追求论文与研究成果的数量，容易引发学术造假等急功近利行为，需要切实加以改进。”汪国培说。
在陈雯看来，核心问题是，我们现在缺少自主研发，很多研究需要长期的数据积累才能提出方案，不是3-5年的短期化考核评价能逼出来的。为此，要鼓励探索，允许失败，通过科学研究承认这样一条研究路径是失败，也是一种成果；而过于追求转化率、产品率，也是一种浮躁。
说学术不端在撼动中国科研信用，已非危言耸听。中国科协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刚刚闭幕，连任主席韩启德就表示，“十二五”期间，中国科协将加强科学道德与学风建设，推动科研诚信立法，并建立学术不端行为独立调查机制。韩启德认为，解决学风问题是一个长期过程。科学体制机制如不进一步改革，评价技术、管理机制包括科研资源分配的机制不进行改革，那么学术不端就很难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